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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改革开放40周年|赵一凡:沉浸麻醉 保持清醒 不懈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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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职业认同感”,广州和睦家医院麻醉科主任赵一凡直言,这是他从业以来最大的挑战,“很多麻醉医生都会感同身受。”近日,新浪广东《改革开放40周年特辑》邀请了赵一凡做客“为医者”人物专访,回顾其从事麻醉科近20载的职业生涯,分享独特的职业见解。

麻醉科医生,一个鲜被医疗剧所细致描绘的职业,大众对于他们的认识,大多只停留在“打一针睡个觉”。他们的角色被贴上不易撕除的标签,这使他们在一台功德圆满的手术中很难得到主角光环。相比诸多医学生趋之若鹜的热门专业,麻醉科逐渐成为中国医学人才和资源短缺的一块。

根据2017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统计年鉴,2016年中国大约有7.66万麻醉执业(助理)医师,每万人拥有的麻醉医生仅为0.5人,而美国和英国的数据分别是2.5人和2.8人。如果按照欧美的标准,中国麻醉医生的缺口约为30万人——这个数字甚至比缺口同样严重的儿科20万还要大。

“职业认同感”,广州和睦家医院麻醉科主任赵一凡直言,这是他从业以来最大的挑战,“很多麻醉医生都会感同身受。”近日,新浪广东《改革开放40周年特辑》邀请了赵一凡做客“为医者”人物专访,回顾其从事麻醉科近20载的职业生涯,分享独特的职业见解。

手术治病 麻醉保命

浅蓝色衬衫与黑色西装裤的搭配,从赵一凡谦和年轻的外表很难看出,今年已是他迈入麻醉科的第18个年头。刚坐下,他就向记者坦言,当年自己是“被骗”选上麻醉科的,“那时以为这样就可以修读7年硕士班”。但随着工作的不断深入,赵一凡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指引,“我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专业了”。

对于外界对麻醉医生的职业标签,赵一凡有太多的话要说,但再华丽的词藻也比不上写实的场景刻画:“在一台手术中,麻醉医生不仅承担着整个手术过程中的麻醉镇静职能,更负责病人在围手术期的生命支持,保证病人能够平安度过手术关。让病人既能够在麻醉之后睡得过去,也能够顺利苏醒过来,这就是麻醉医生的工作。”

完美人生 追求改变

自嘲“读书不是特别好”的赵一凡,实际上却散发着浓浓的学霸气质。2000年7月,赵一凡从中山医科大学(现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医疗系本科毕业,此后,他在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麻醉科接受麻醉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正式成为一名麻醉医生。在接下来的7年里,他接连攻读下中大医学硕士和药理学博士,前途一片光明。

翻阅赵一凡的工作履历,展示出来的同样是一段近乎完美的经历。2007年9月至2009年1月,赵一凡前往位于美国费城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访问学习,在这里,他学习到不少国外先进的理念和技术。5年后,35岁的赵一凡晋升为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副主任医师。如今,赵一凡在广州和睦家医院担任麻醉科主任一职,与团队一起为患者提供全方位的麻醉服务。

长达十几年的工作使赵一凡形成了一个习惯,除了基本的术前访视和对手术的解释外,一句“我们会用最大的努力去为你做好”,是他与病人间手术前的“小约定”,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能让病人安然入睡,“我们的关怀,也许比术前针等药物更加有效”。

然而,当千篇一律的场景在日夜间反复发生时,难免会让人产生倦怠。2013年,已晋升副主任医师一年的赵一凡毅然选择加入“无国界医生”项目(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 MSF),作为全球最大独立国际医疗人道救援组织一员,远赴阿富汗参与当地战创伤救治工作。由高级职称的待遇环境跳转至战火纷飞的劣境,为何有此决定?赵一凡低头思考,像在回想出发阿富汗前的13年往事,他回答:期望改变。

  有限的治愈者

“在无情的战争面前,你身边的某个人,也许前一秒还笑得很开心,后一秒就会遭遇不幸”,这是赵一凡在《无国界医生:我们的角色,往往不是伟大的治愈者》一文里写下的一段话。在阿富汗昆都士省的外科创伤医院中,来自世界各国的医生每天都要与时间赛跑,为接踵而来的战伤和创伤患者直接提供援助,“通常一台手术中挤着四五个医生,其中至少就有三四个国籍”。近3个月里,赵一凡与同行竭尽全力,拯救这个支离破碎的国家和人们,他所在的外科团队一共完成了五百多例手术,挽回了许多重伤垂死患者的性命,“期间内心起伏会很多,唯一克服的方法就是尽量让自己有丁点空间去休息”。

回忆起那段阿富汗时光,赵一凡感慨道:“无国界医生看似充满英雄主义,但其实我们能做的很有限。”短短3个月的死亡人数,就比他过去十几年亲历的总数还要多。

巴斯敏娜是赵一凡在无国界医生救援项目快结束时遇到的一名患者,但她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本应天真烂漫的8 岁。在被送往赵一凡所在医院抢救的那天,巴斯敏娜原本跟着家人参加一场盛大的婚礼,却在一场两派对峙的枪战中,被无情的子弹横行穿过她腹部。“(子弹)像手术刀一样,把她的腹壁划开,肠子都流到了身体的外面”,赵一凡一边抬起手横向比划,一边神情复杂地叙述着。

在紧张的抢救和手术下,巴斯敏娜的生命暂时保住了,“我们当时都特别高兴”。但好景不长,由于当地医院缺乏静脉营养的支持,她的肠道创口完全无法愈合,反反复复地发生肠瘘,后来经过3次肠瘘修补手术,巴斯敏娜的状态仍每况愈下,“她的爸爸,哭着跟我说了好多话,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只能告诉他——Whatever we can do, we do。”

在赵一凡任务结束离开昆都士的第三天,巴斯敏娜离开了这个世界。

美国著名医生特鲁多曾经说过:“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在安慰”,这句被镌刻在其墓碑上的座右铭,也成为众多医务工作者的信条,赵一凡也不例外。在专访中,赵一凡对这句话再度感悟一番:“对于麻醉医生来说,我们经常都能面对治愈,我们保证病人舒适地度过手术关,便完成任务了。可在这种情况下,有时候会产生不知不觉的倦怠,忘记我们应该也可以去安慰和帮助。”

一个平台里的支撑学科

今年8月17号,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官网印发《关于印发加强和完善麻醉医疗服务意见的通知》,通知强调,医疗机构要进一步完善手术麻醉服务,开展与日间手术相适应的麻醉工作,积极推动围手术期急性疼痛治疗,加强术后监护与镇痛,加快患者术后康复进程。

“就好比一个平台里的支撑学科,麻醉医生的重要性将会越来越受到关注。”赵一凡欣喜表示,麻醉医生不仅担负着麻醉的事情本身,除了保证病人顺利度过手术关,其次是承担着病人的舒适化医疗,“如果可以让病人能够舒适接受手术过程,产生的就医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么,麻醉医生所产生的作用是特别重要的。”

“我期待未来会有更多的麻醉同行”,赵一凡对未来的行业发展许下期许,同时,他还不忘寄托:“除了对尖端技术的追求外,(同行)能更多思考如何真正照顾好病人,提供舒适化医疗,除了疾病本身,还有心理需求等更高层次的需求。”

不可否认,医生是一个需要野心和充满诱惑的职业,但难能可贵的是,在这座不断迭代的白色巨塔中,赵一凡在麻醉事业中沉浸,仍清醒认识医德的核心所在。

“作为麻醉医生,我们介入的是病人生命中特别关键的时刻,他不仅是一个得病的人,而且还有一个全人需求。”(文/凌佩君 视频/陈丰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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