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改革开放40周年|吕玉波的中医梦:大胆探路中医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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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医院管理界，吕玉波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40余年，他大胆探索中医改革。在他的领导下，广东省中医院从发工资都困难，到今天年服务患者量连续多年排在全国医院第一名。
9月7日，新浪广东“致敬改革开放40周年特辑”邀请到了广东省中医院名誉院长吕玉波，为我们讲述他践行“中医梦”的历程。
广东省中医院名誉院长吕玉波做客新浪广东直播间 摄影/陈丰毅
从对抗到热爱
1974年，全国知识青年回城，年仅24岁的吕玉波赶上了这波浪潮，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安排进入医疗行业。想着未来要面对病人，甚至死亡，这个年轻人的心里多少有些恐惧，然而等他真正爱上这个职业，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命运却再一次做出了安排。
1976年，吕玉波进入广东省中医院，因为医院发展的需要，他被调去行政岗。“一开始内心很对抗，刚燃起了做医生的激情，又被告诉不能去做医生了。”吕玉波笑着说，后来认识到行政岗虽然不是直接地服务病人，但可以为更多的医生和病人提供支撑，既然到了这个岗位，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现在看来，或许这才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医院要发展首先要改革”
谈起当时广东省中医院的经营状况，吕玉波用了三个字来形容，“很困难”。他表示，当时广东省中医院在广州地区的医院中还排在末位，医院仅有300多个病床，500多名员工，发工资都很困难，员工的积极性及为病人服务的水平都不高。面对这种状况，吕玉波认为：“医院要发展首先要改革”。
广东省中医院老照片 图由广东省中医院提供
吕玉波说：“我们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希望医院能正常运转，员工付出就有回报，希望只要选择中医院的病人都能得到最好的服务。”在这种理念下，广东省中医院力排众议，率先从运行机制入手，开始了分配制度的改革。“医生为病人服务的质和量，决定收入高低和报酬，要构建既有压力又有动力的机制。”
吕玉波深深明白，医疗行业分配制度改革跟企业的不一样，病人与医务人员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如果单纯用经济利益去驱动医院的发展，那就走偏了。他一直坚信“医生是人类健康的维护师、守护神”，为此在医院的改革过程中一直致力于构建社会利益、医院利益、员工利益三者相统一的利益共同体。
名师带徒培养中医人才
“中医历经千年而不衰，主要是有疗效，如何把中医的临床疗效发挥到极致是中医院的历史责任。”认识到这一点，吕玉波认为第一件事是要培养人才，“要培养一支相信中医、热爱中医、使用中医的人才队伍。”
吕玉波表示：“中医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经验的总结尤为重要，且在临床实践中需要有悟性，那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隐性知识更为重要，需要有人指点。”
为此，广东省中医院组织“名师带徒”。最开始这个“小火苗”仅在本院开展，组织本院老师带徒，但吕玉波慢慢意识到“学术要发展，中医水平要提高，需要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他希望能把全国有代表性的中医流派的名老中医都请来广东省中医院。
广东省中医院第一批“名师带徒”合影 图由广东省中医院提供
而让吕玉波感动的是，这个想法得到了很多名老中医的积极响应，纷纷免费来广东省中医院带徒，“当时社会对中医的传承并不重视，面对这种状况，名老中医的内心也很着急。”
吕玉波回忆，当时广东省中医院有一个病人头痛了24年，看遍了全国的中医西医，头痛问题就是解决不了，后来上海的国医大师颜德馨来看这个病人，仅吃了三天药，头痛就缓解了。这样一个案例在中医院的业务骨干里面产生了强烈的反响，大大提高了拜师的热情。
国医大师颜德馨与吕玉波院长、杨志敏副院长合影 左一为杨志敏副院长系颜德馨大师弟子 右一为吕玉波院长 图由广东省中医院提供
“祖国医学是伟大宝库”
中医药有着几千年的历史，它是中华民族与疾病斗争过程中的实践经验总结，而形成的一套理论体系、临床经验和治疗方法。吕玉波说：“我们深深感到祖国医学是伟大宝库，拥有浩瀚的文献，我们一直在思考能不能把它们都整合在一起，形成最佳的诊疗方案？”
为了能为患者提供最佳的诊疗方案，吕玉波带领团队主要从五个方面挖掘整理祖国医学宝库中的精华，一是文献挖掘，围绕着病、症对浩瀚的文献进行挖掘，并以专科为条建立知识库，供临床医生查询；二是挖掘全国700多位师承指导老师的经验总结，并尽可能与他们建立联系，派人去跟师；三是传承发扬本院名中医的思想和经验，成立17个流派研究室；四是挖掘整理中医特色疗法，“杏林寻宝”已经连续开展10年，积累了300多个项目，广东省中医院专门成立传统疗法中心进行承接，打造特色疗法“活的博物馆”；五是搜集整理安全有效的民间单方、验方，融入到治疗方案，更好地为病人提供高水平的医疗服务。
守住中医的“根”
任何一个学科在发展过程中，都必须接受人类文明的传播成果，中医也不例外。吕玉波表示，中医在现代医学的吸收上也是毫不犹豫的，但在临床实践中广东省中医院提出，“先中后西，能中不西，中西并用”，始终追求“中医水平站在前沿，现代医学跟踪得上，管理能力匹配到位，为患者提供最佳的诊疗方案”的发展目标。
“现代医学在复杂疑难疾病的治疗上有独到之处，但也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吕玉波表示，这时候中医药就很能发挥出它的优势。他进一步补充道：“中医药不仅可以在疾病治疗的全过程中发挥作用，中医药的优势还可以发挥在疾病发展的某个阶段、某个侧面、某个环节。”
他列举了一个案例，当时有位病人做了两次化疗，白细胞已经降到危险状态，每天靠输血维持。后来在广东省中医院用中医药调理，慢慢变成30天、两个月才输一次血。一年后，该病人到协和医院检查发现造血功能恢复了，协和医院的医生都感到震惊，问他是怎么解决的，他回答称：“喝中药”，协和医院的医生说：“是传统中医救了你的命。”
如今，广东省中医院已发展成为拥有六间医院、三个分门诊的大型综合性中医院，年服务患者量连续20年位居全国同行前列，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综合实力最强、服务患者量最多的中医院。
面对这累累硕果，吕玉波说，最想感谢医院员工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名老中医。他寄语年轻一辈的中医从业者“继承不泥古，发展不离宗”，希望他们能继承并弘扬中医的传统文化，让中医可以走出国门，为人类的健康做贡献。
（文/ 李莹 视频/ 陈丰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