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冬日：逛土味市集喝橘子咖啡

2014年，从事自驾旅行运营的倪超彧和他食品行业的太太欢欢做了一个决定，回到崇明乡村，租12亩田，从职场人变身“现代农耕人”。望着潮汐拍岸，看芦苇荡随风摇曳，这对85后夫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在“城市之岛”找寻乡土之味，开启人生新一幕。

村里来了“入侵者”

谈及初到崇明绿华镇的印象，他们笑了，回答说：“我们被当成了‘入侵者’，侵入他们的领地和思想”。镇上的农户原以为夫妇俩就像普通的城里游客来农家乐一乐，但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耐下性子搞农耕。

绿华镇风光

头一年，俩人在老农的带领下，逛农田，认识各种作物，小倪称之为“挖掘崇明”，随后他们买了种子，找了各类自然农耕的书籍和材料，备齐全套工具，动手实践起来。当然，在零经验、零基础的客观现实面前，失败在所难免，“身心创伤”也经历了不少，好在还有勇敢和坚持。

他们试着不用农药和各类生长调节剂来种蔬菜，慢慢地一亩亩根植。老农们每每走过，都会指点一二，摆着手说：“你们这样是不行的”，夫妻俩只好笑笑。欢欢说：“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相互理解的过程。我们到了田里，才知道要提高产量和效率，就得高频率地打农药。而他们也是直到吃到我们种出来的蔬果，才愿意相信这种‘新法子’不是开玩笑”。

和农民的互动启发了倪超彧。他感到城市和乡村之间有条看不见的鸿沟，把彼此割裂开，能否试着连接呢？于是他和妻子分工，各取所长。欢欢努力搭建城乡之间的互动平台，他则主攻种植、合理科学地规划和栽种，像带队人一样，一边向农家人学习经验，一边给他们传播“自然耕种”的知识。

倪超彧（右）和村民合影

5年下来，这个以他们儿子小名命名的“花卷农场”变得像样了，同时，周围类似理念的绿色农田也越来越多。这对原先城里来的“敌人”现在变成了农人们的好邻居，哪户的火龙果熟了，猕猴桃甜了，小夫妻俩也立马就吃上了。

另类的农家之乐

很多来到“花卷农场”的朋友会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采？”这个问题每次都让欢欢哭笑不得。面对农田时，城里生活的人习惯坐享其成，鲜有人会好奇“我能在这里种些什么？”正因如此，欢欢会让来客先去除草，拿锹、铲、耙或是锄头都可以，但必须先下田劳作，“如果你以为农家乐是吃吃喝喝拍美照，晒悠闲，那这里或许会让你失望的”。

宁静美好的农场

采摘地瓜的好时节，大家得先把田里的地瓜搬到晒田，能拿回去的是前一波人晒的瓜：一方面是刚采的瓜还不甜，不好吃，另一方面感受下“为别人服务”，更重要的是体会时间的和耐心的意义。劳作之后，欢欢会邀请大家吃一顿土菜，田里有什么就吃什么，深冬时节，抓一只鹅，熬一锅汤，配些蔬菜，简单质朴。

农场里自然耕种的蔬菜

农场体验还让城里人看到更多真相。曾经有人看到蓝莓、橘子或蔬菜叶子的斑点或洞，就嚷着说不好不要。

“不是不好，而是没达到他们所想要的好”，欢欢解释说，“看惯了超市里包装得漂亮的东西的人，是无法接受这些的，他们的判断依据是，美比真相重要”。也曾有人说农场里的西瓜一点都不甜，因为吃惯了甜蜜素的口味，很难接受原味，都市人看不明白大自然的痕迹，活在一种“失真”里。

不过，温馨的画面仍有很多，欢欢发现爸爸们在农场里的表现普遍出色，他们陪孩子挖地、玩泥巴，抓虫子……那些平常在重压之下的“一家之主”也变回了孩子时代的自己。

农场里亲子互动气氛热烈

除了这些“另类农家乐”活动，花卷夫妇正策划一系列“农人进城”，让农人也乐一乐的活动。今年清明节，他们带了一位绿华镇的村民到市中心的一家企业，参与员工活动，担当手工青团的指导老师。农民阿姨带着自家的艾草，在现场熬煮艾草汁，和面团，气氛热烈。

农民进城参与白领办公室课堂活动

第一次被称为“老师”的农民阿姨在活动结束后难掩激动，一直拉着欢欢的手不停喊谢谢。这也成了欢欢难忘的一幕，更激励她不断努力，“事实是最好的证明，活动让农家人更自信，打消他们内心本就不应存在的自卑。希望能做更多事，架起城乡之间交流和情感的桥梁，我们本就互相需要”。

土味市集

11月底，绿华镇堡镇村316号，一座200亩的橘园有了个新的名字“凑一橘绿华市集”。在镇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农家人的倾力配合之下，花卷夫妇尝试了主持了第一场“土味市集”，他们邀请当地农人带上自家的特色农副产品来摆摊。

市集上崇明本地农产品

“这些好的农产品原先只卖给当地人，而这里他们可以接触到更多村外人”，倪超彧介绍说，“很多人都会好奇食材，就会和他们聊，问问题。这不仅是买卖，还能让农民得到认同。不要小看简单的互动，会触动他们的责任感，也会反映在实际耕种上。当人们彼此尊重和信任，就有更多美好的事会发生”。

市集上人头攒动

市集的土味还有点特别，这里设有一个“丰收摄影棚”，而拍摄背景是本地特产的橘子和村上一农户种的大白菜、大冬瓜、萝卜等食材，可以边吃边拍。现场还有DIY手工游戏和“凑一橘”咖啡，以及橘子和特别设计的橘味香水作为伴手礼，农家人对这样的场面也感觉新鲜。

欢乐的村民，喝着咖啡，拍着照

目前，“凑一橘市集”已经成为崇明特色市集，“上海崇明”官方公众号发文称它是“解锁崇明旅游的新方式”。按计划，市集每周六、日都会举行。12月21日、22日，它将变身为“圣诞麋鹿市集”，有崇明土味年货、圣诞特色礼物，摄影棚也会主题相关布置，配有驻场摄影师。花卷夫妇在采访中透露，接下去会精心策划圣诞下午茶活动，邀请当地农人来一起参与互动，另外，一位耕种高手、喜欢咖啡的村民阿姨正在积极学习冲泡咖啡，还有很多“土味”惊喜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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